忘了说,我的名字叫Sky。仿生人的名字一向比人类随便,并且不一定需要姓氏——毕竟我们也不会生产后代。
“Cask Strength,先生。”我向他解答道。
“什么玩意儿?”他看起来一脸困惑,“我能听懂这两个词,但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大脑中的调制器插件飞快调出了灵境[2]内关于这方面的专业论文。“国际语称之为Cask Strength,通用语里则叫做原桶或者桶强。在了解这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你是否了解威士忌的酿造过程…”
“等等。”邓肯抬起了杯子示意,“我决定还是不听了,Sky。你有酒吗,碰一个。”
我无法确定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只是太累了,但我还是顺手倒了一个shot的龙舌兰给自己。“干杯。”
“我的天,这酒可真烈。”邓肯立刻满足地感叹了一声,“这香味真是绝了。这一杯要花多少钱?”
我莞尔一笑:“别问,怕你知道了不敢喝。”
“好吧,那我可得慢慢喝。毕竟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喝不起第二杯咯。”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又忍不住抿了一口。
周一的晚上生意很冷清,除了面前的邓肯就只有三三两两坐在远处喝闷酒的客人;小熙今天也没有来上班,所以整个酒吧都很安静,除了背景音乐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这份安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期间邓肯只是直勾勾地瞪着杯垫,并偶尔小抿一口。
杯垫是老板设计的,上面印着同样是老板亲手写下并拓印的“无眠向遥夕”和N-Tmr的花体字。我很喜欢这份设计,还偷偷拿了一个回家。
五分钟后,邓肯的一声重重的叹息打破了沉默——而作为一个调酒师,察言观色和陪聊其实也是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什么烦心事吗,邓肯先生?”
“嗯?”他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今天看上去很疲惫,而且刚才你一直在发呆和叹气。”我又给自己做了一杯尼格罗尼,示意他碰杯。“想聊聊吗?”
“咳,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邓肯边左右张望边嘟囔着,“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我忘记他的通用语名字了。The Night Watch, you know?是不是叫守望者?”
我恍然大悟。“啊…你是说打更人。我以为那只是都市传说。”
好几百年前大亢王朝建立的时候,整个都魔城曾因为敏感的地理位置和更敏感的某些不可说因素而前途未卜。在那段无政权时期,当然可以说整个魔城都在野蛮生长,但相对的也可以说这个城市正在步入绝对的混沌——然后“打更人”们就出现了。
有人说他们是一个团体,也有记载声称他们是一个家族,更有甚者猜测只有一个打更人存在。
传说中的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义警,是每个黑夜的守护者,也是规则的执行人。魔城因为他们的存在最终重获秩序,而他们也在合适的时间走进了历史的洪流消失不见。
魔城直到现在都有这句老话:白日多行恶,夜半惧更声。
要我说,确实是不错的都市传说。Classy。
“所以你对这个本地的都市传说有什么看法?”我啜饮了一口手中的酒精,小心翼翼地发问。
我很愿意与邓肯聊天,但是激怒这位常客显然对我也没好处——他是入侵军队里的士兵,而打更人是传说中魔城的守护者。这根本就是势不两立。
少说少错——于是我拿起酒杯堵住了自己的嘴。先听听邓肯有什么要说的吧。
“没必要那么紧张,Sky。”他敷衍地笑着说道。“确实,打更人的说法刚传到我们的情报部门时还只是个捕风捉影的传说。上头还认真地派人调查过,但结果也证明了这只是市井谣言。”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发愁?”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拿一杯你的特调名字来换怎么样?”邓肯朝我笑了笑。
我知道他想喝我的特调很久了。N-Tmr的特调是所有酒鬼的追求。
“照夜清。”我干脆地给出了报酬。
他举杯喝完了仅剩的安娜之瞳,然后打了个颤并发出“哈——”的一声(就是喝完酒或碳酸饮料之后那种独特的声音)。“一杯照夜清!”
声音大得窗边的顾客都转过了头。
“好叻。”我有些无语——他都不知道自己浪费了什么——但又莫名地有些开心,开始做这杯很久没被点过的特调。“你继续说。”
但是邓肯很久没出声。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皱着眉头,应该是在措辞。我不想打扰他,于是低下头继续做酒。
过了十几秒,我听到他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打更人真的出现了。”
有趣的是,他听上去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这句话。
“你确定吗?”我继续着手上的活儿,同时做着他的捧哏。
“说实话?并不太确定,因为没抓到人嘛。”他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最近一个月发生了很多起针对性的袭击时间,而且不只是针对军队。听说下只角里也死了几个黑道大佬。而综合来看,所有事件的最终受益者都是老百姓——听上去是不是很像传说中的打更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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