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离开星环城不过几天，但再次见到熟悉的建筑，罗辑的心底确实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黑暗森林法则还没有公开，哪怕有民间组织侦测到了有人用太阳发射信号，也被依旧强有力的政府管控，互联网上相关消息更是被封杀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在更高的层面，哪怕不清楚具体的内容，也大多知晓智子突然与几个首脑联系并且维德被抓捕。
消息依旧处于严密的封锁中，但从五架专机直飞星环城看，很多人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
当罗辑抵达机场的时候，到处都是游走的特勤，有些穿着机械外骨骼的背后还有什么装置在半空中巡逻，闪烁的警灯让整座城市变得十分沉重。
倒是前来接机的人有些让罗辑出乎意料，是詹姆斯。
在坐进汽车后，詹姆斯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维德怎么被抓了！罗辑，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大动作，该不会你们要被抓捕吧！
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还在睡觉就被拉起来，我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沉着脸走的飞快，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对不对？”
他的双手还按着罗辑的肩膀，不断摇晃着显示出内心的焦急。
这也不怪詹姆斯，虽然说火种计划是pdc负责的项目，但如果罗辑被解除面壁者身份甚至处理，他的研究一定会遭受重大影响。
直接取消不太可能，但换个人领导是一定的事。
再说他和罗辑认识那么久，也只有罗辑在的时候可以任由他肆无忌惮调拨资源。
詹姆斯额想法被罗辑轻而易举地看破，不过他心里却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认真想了想做出了回复：
“你不必担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火种计划的支持力度会达到空前的高度，甚至是集结相当一部分力量，不下于无工质发动机。
另外你的地位也不会有问题，关键时刻他们不会做任何可能导致研究滞后的举动的。”
詹姆斯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听出了几分意思，仔细思考后才冷静下来皱着眉头，
“你是说...难道是三体舰队到了？不是说还有几百年吗？我不理解....”
他的思考被罗辑打断，
“没关系的，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别乱想。”
“我...”
汽车已经停下，詹姆斯也只能强压下一肚子疑问，烦闷地快步领路。
先是一头雾水地被拖起来准备足够六个人使用的算力资源，又心惊胆战地给五位首脑做完检查接入虚拟世界，然后就看着各种各样的大人物跑来跑去，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詹姆斯的脚步停下，指了指被一群士兵保卫的实验室。
“他们都已经接入了，现在就等你进去，我想你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罗辑只是一摊手，然后轻车熟路地扒进舱室，给自己戴上了设备。
熟悉的眼前一白，很快，一片广袤的草原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翠绿的牧草顺着风飘荡，天空也变得更加细节，云朵已经与现实无异，看上去非常逼真。
不过....罗辑还是一眼看到了远处的一堆线条。
虽然虚拟世界又经过重重升级，不过与景物不同，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极高的算力去表达，所以火柴人的形象暂时还不变。
但至少这一次，虚拟世界里有了“近大远小”的设定，让这片宛如画一般的二维世界稍稍有了三维的感觉。
随着罗辑的靠近，他还看见了五个火柴人周围漂浮变换的面板，看来他们已经进入热烈的讨论之中了。
“我们应该在雷迪亚兹发射坐标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警觉....”
“光速真的不可超越吗？会不会是三体人的科学陷入了误区？”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
知道罗辑在一旁坐了下来，讨论声才渐渐消退，转而几人都打量起这个看上去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火柴人起来。
人多了，詹姆斯想办法给每个人头上都加上了名字，这才不至于认错某人。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罗辑心中原有的敬畏变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在一句话之后，他就重新感受到了对面五人的深不可测。
“达瓦里希，看来你有很多的秘密，并且都是大秘密。”
不顾罗辑惊愕的表情，对方继续说下去，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应该在会见雷迪亚兹之前就知道了黑暗森林法则，而且这个时间很早，非常早。
但是从我们关注你开始，直到去隐居的庄园，你似乎表现的不太一样。”
查尔斯二世接上了话，补充着更多的细节。
“从你的助理到你身边的那一天起，你的行为习惯，饮食，微表情等等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甚至是思维逻辑都有了部分改变。
你是个...私生活比较开放的人，这是你的天性，但从庄颜助理来之后你就从变得洁身自好起来，当时的专家和情报人员最后只能把一切改变归结为你遇上了‘命中情人’，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但无论怎么变，有些从小培养起来的习惯是不可能变的，就在不久前，我们组织专家再次研究了过去对你周围人的调查，他们说的很多习惯你都没有了，而你有多了许多小动作。”
查尔斯止住了，但另一个温和而慈祥的声音响起。
“小罗，你知道根据各种资料研判，我们得出的结果是什么吗？”
是什么？
罗辑心里下意识问道，却因为过于震惊没有说出声。
虽然对面壁者一直受到监控早有准备，但从他们的话里来看，估计监视的情报人员就连他晚上蹬几次被子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之前只是所有人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却因为广播坐标一事察觉出了许多的异常，非常轻松就挖出了大部分的事实。
罗辑不可能伪装，因为他没有继承任何记忆，是一个完完全全不同的人，只不过是过去的人们刻意忽略了某些方向没有深入追查而已。
或许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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