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京城是什么样的？”阿琮问。
云沐炎一愣，这个以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被绑一次反而开窍了，要跟他攀攀家常。
“就那个样，有穷人有富人，穷的特别穷富的特别富，但不知为什么……”云沐炎回想了一下，“不管穷人还是富人都特别豪横。”
“京城大吗？”
“大……也不是特别大，只比平州城大那么一点吧？那里吃水很不方便，打的井出的都是苦水，有钱人家和皇宫用的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用水车拉过来的。”云沐炎说。
“真好啊。”阿琮轻声说。
“什么好？京城？”云沐炎诧异。
“是姑爷您见多识广，好像什么都知道，我长这么大连平州城都没去过一次，其他人也一样，小姐问我们什么我们都答不上来，”阿琮说，“所以我觉得，就算您和小姐没有婚约，她还是会选择嫁给您。”
云沐炎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
“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不贪财不图利，对人也真心相待，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喜欢小姐，就算您和她现在是夫妻，我也还是喜欢她。”阿琮注视着他。
“哦，是吗？”他只觉得尴尬死了，除了这个阿琮，还有谁会当着人面说喜欢人妻子的？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虽然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小姐喜欢的是那种很自信很聪明，能带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的人，”阿琮说，“从我们小时候一大群孩子第一次爬上山顶，望着平州城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们了，我记得很清楚。”
“从那时候起，我就担忧会有个像您这样的人来到寨子，风流倜傥文质彬彬……”阿琮有些滞住，“我什么都比不过您，你最开始来，小姐很抵触你，说些古怪的话气您，还用恶作剧捉弄您，可是您也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所以慢慢的，小姐看您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这个……”云沐炎含糊不清地说。这可不是他涵养好，是被敢扯皇帝胡子的徵柔公主调教出来的。
“虽然很不甘心，但就算连我也对您讨厌不起来，您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一定能支撑起小姐，给她幸福。”
这算是败犬感言？
“我会监督您的，如果您敢伤她的心的话，我是不会放过您的。”阿琮笑了笑。
说这种话亏这家伙笑得出来……云沐炎无语。
但这么一说，这个阿琮居然还是个好情敌，他很羞愧，之前盘算过该怎么解决这家伙的。
“我们跟山下人换粮食，一两金子能换多少？”云沐炎说，“我觉得也是时候该帮袅袅分担一部分了。”
事实是，遮云山真的有金矿。
“两石。”阿琮说。
“这是什么奸商？”云沐炎目瞪口呆。
两石粮食才两百来斤，就这能换一两金子？
“对方说他们是冒了很大风险的，现在朝廷又开始打我们的主意，天天有探子在这边转，他们能把粮食偷送过来的确不容易，”阿琮说，“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等到九月今年的粮食就能收回来。”
“可是两石也实在太少了，他怎么不去抢？”云沐炎皱眉，“我们得碾多少石头筛多少泥沙才能收集到一两金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琮叹了口气。
“你们是怎么跟那些人搭上线的？”云沐炎好似随口一问。
“我们寨子的阿敢叔，他有次巡山遇到的对方派来的人，对方知道我们山上缺粮，就做了换粮计划让阿敢叔拿去给寨主看，寨主看了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对方指定要用黄金换粮？”云沐炎追问。
“是啊，怎么了？”阿琮问，“那伙商人说外面都在传遮云山上有黄金，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就来碰碰运气，我们也确实是有。”
这个解释还算差强人意，可云沐炎仍然不满意。
就为了一个传言，那些家伙敢冒杀头的重罪，商人逐利也不是这么逐的，就算传言坐实了，林家寨方面同不同意也还是两说。
对方好像胸有成竹。
“你们换粮食我知道，趁黎明的时候下山接应，但具体过程是什么样子？”云沐炎摸摸下巴。
“就是一手交黄金一手交粮食，两边都会验验货，检查没问题了，那些人就推着独轮小车下山，我们把粮食背上来，”阿琮问，“姑爷，您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这个过程很正常。”
太正常了，云沐炎百无聊赖地想，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那个阿敢呢？他不会也跟你们一起去接应吧？”他问。
“最开始几次阿敢叔是会去，他能说会道，脑子又灵活，很会跟那些人打交道，”阿琮说，“等我们熟练了他就不来了。”
云沐炎从地上坐了起来，拍拍屁股，“能走路了吧？回寨子。”
“是，姑爷。”阿琮恭敬地说。
在回去的路上，云沐炎就和林袅袅那个小队遇上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这些人看到阿琮比看到什么都高兴。
“既然人没事了，那大家就都回寨子，那些人也该来了，不能和他们撞见，”林袅袅说，“阿琮，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
她还是没忍住要抬自己夫君一手，云沐炎很欣慰。
“是是是——”这小子一看到林袅袅就舌头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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