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单问天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但对于众多仇家来讲,这档子恩怨终究还是算在了城北单家头上。
经过单家现任族长单寻天百十年来的努力。
不断的赔礼道歉,或是联姻宴请,或是登门巴结。
可谓费尽周折。
终于将恩怨都和解的差不多了。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司天监监正梅舟带来的一句话突然流传开来。
至此,单家便进入了一片动荡……
此时。
城北单家主殿内。
青天白日里殿门紧闭。
借着窗户间隙透进大殿的微弱光芒,能依稀看大殿中聚集着百十来号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如此多的人全都聚集在此,本应杂乱不堪,可此时却寂静的让人恐慌。
连一句交头接耳声都没有,甚至连平日里最淘气的稚童也乖乖捂着嘴不敢啃声。
所有的目光全都死死盯着大殿正前方太师椅上之人。
那是一位须发花白、脸色憔悴的老者。
正是单家族长单寻天。
在单寻天下首,还坐着三位同样年迈的老者。
此三人不动声色,眼神中满是急切。
似乎在等着单寻天开口说出什么重大决定……
单寻天双眼中充满血丝,自从那个消息传来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宁弈!宁弈!”
这个名字,他在心里头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了。
很多次,他都怀疑这个名字是那梅舟故意编造出的。
至于宁弈放出的消息,想来同样都是编造而出。
可梅监正却一口咬定此事千真万确,
而且还三番五次安慰让他放宽心,只要那宁弈一出面,单家一定会拨云见日。
初起之时,他还会抱有一丝幻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单寻天早已心如死灰。
“单家将亡矣!”
单寻天心中发出声声哀嚎。
家奴跑了,下人跑了。
就连一些旁支家眷也都卷铺盖走了人。
现在留在这座大殿内的,全是宁死也要跟单家共存亡之人。
当然,他前方这三位长老除外。
他们三人是等着为外人传话的。
那些仇家,此时正聚集在不远处的客厅之中,全都等着单寻天一个决定。
他们等的那个决定,是要让单问天亲手献出族长印,并交出单家族库令牌。
这种决定,作为兢兢业业为单家劳心费神数百年的一族之长,他如何能开得了口。
只要一想到数百年前父亲临终前将族长印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个场景,单寻天心中便一阵苦楚。
当时跪在父亲面前亲口承诺会关耀门楣,会让单家成为京都第一强族。
可谁知过了数百年,单家不但没有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之外,
竟是在今日面临着灭顶之灾……
即便明知道当下选择臣服,将是大殿内仅存的这些人唯一的活命机会。
明知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
可单寻天依旧做不了那个决定,也开不了那个口……
眼看单寻天依旧决定不了,长老们又开始催促了:“族长你太偏执了!”
“是啊族长,今日不同以往,今日外面来的可是四王府上的二公子啊!”
“快做决断吧族长,别让周公子等着急了,不然……不然,恐怕不只是交出族长印与族库令这么简单……”
第三位长老说到此处顿了顿,伸手指了指站在大殿中面如死灰的众人,接着道:“很有可能连他们的命都保不住。”
“哎!”
单寻天叹口气。
换做以往,要是这三位长老说出这种话,他早都该怒了。
作为族中长老,单寻天自认为他从未亏待过这些人,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门却来帮着外人说话。
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可此时,他却不敢有半分责备之心。
家都要被灭了,何来底气发怒给别人看?
不仅不能发怒,还要强颜欢笑给他们好脸色。
苦笑道:“诸位说的,单某自是明白其中厉害,可单某不甘啊!”
“何苦呢族长!同为单家后人,为何他单问天就该逍遥自在,闯下祸端便拍屁股走人逃之夭夭,
凭什么所有苦难全都留给你这个做大哥的来承受!”
“可不就是嘛!要我说,既然单问天早逝,那他留下的那些祸根子就应该让他女儿单黎来处理!”
“族长啊,您现在只有这一条退路了,干脆照着周二少爷的意思办,
到时脱了身,可去北荒域找单问天的女儿问个明白,
不是说那单黎当了北斗殿殿主吗,都贵为一殿之主了,岂能担不起这点责任?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她单黎作为单问天的女儿,也该出面了。”
“诸位先听老朽一言。”
单寻天起身,伸手止住三位长老的撺掇,接着试探性的问道:“诸位……要不再等等?……”
“等什么啊,单族长,您就行行好别难为我们几个老骨头了!”
“是啊族长,周二少爷可还在外头等着我们的答复,你说你这……”
“哎!”单寻天再叹一口气:“不是老朽不敢,是不甘啊!再……再说了,那梅监正……”
最后一句话还未等他说完,下方其中一位白须长老猛地拍座而起。
大怒道:“单族长!您糊涂啊!
那梅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这上千年来你还不了解吗?
在这京都之内,他可是出了名的吃了骨头不吐渣,
而且单家能落到如此境地,可不就是拜他所赐吗?
难不成你还能真的相信他能帮你平息了周二少爷的怒火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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