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今天准备的盒饭，怎么比昨天还要少！我都来这么早，还是没抢到！”
又有学生因为没买到盒饭，而心生不满。
顾客有怨气，林江还能怎么样，也只能赔笑道歉。
“同学，抱歉！要不这样，你要什么菜，现在跟我说！我下午给你提前预留出来，你下课了，直接过来拿，好不好？”
“老板！当然可以！我要20元的套餐！红烧肉、辣子鸡，还有麻婆豆腐！”
这位学生担心林江反悔，连钱都提前付了，“老板，20块钱给你扫过去了，你看一下！”
其他同学见状，也开始扫码。
“老板，我也要一份20元的套餐！红烧肉、辣子鸡，番茄炒蛋！”
“老板，我要一份15元的套餐……”
不到10秒，林江就收到20笔收款，一份外卖订单他还能记得清，这订单多了，他哪分得清这些学生选的什么菜品。
俗话讲，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同学们，等一下！”林江赶紧叫停，然后问道：“你们谁有笔，我记一下！”
虽然都是学生，但出来买午饭，谁会带支笔。
这时，人群中有一位老头举起了手，“小伙子，我有！”
只见这位老头，年龄已过花甲，满头银发，身材瘦小，身上穿得也很朴素，上衣灰色POLO衫，下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但老头的眼睛格外有神，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那种老教授。
林江接过老大爷递过来的笔，一看……嚯！好家伙！竟然是英雄牌钢笔！
不锈钢笔帽，黑色塑料笔身，这钢笔的外型设计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估计和老大爷一个年龄段的，也是一个60后。
要是没记错，这种钢笔还是那种挤压式的墨囊，用久了，容易漏墨。
林江从手推车里找出一张广告传单，将学生的订单需求一一记下。
“好了，同学们，下午放学，你们直接过来找我，我给你提前装好！”
送走这些学生，林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拿到了45份外卖订单。
“小伙子，生意不错嘛！”老大爷笑呵呵的说道。
林江只顾着高兴，忘了把钢笔还给人家。
“老先生，您的钢笔！谢谢！”
“光谢谢就行啦？”
老头接过钢笔，眉毛挑的老高，冷眼看着林江。
林江还真被吓了一跳，不就用了一下钢笔，怎么还被讹上了！
“老先生，你还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哼！”
老头收起钢笔，然后双手抓住林江的小推车，“我排这么长时间的队，买你的盒饭，你怎么补偿我！”
补偿……林江看老头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先生，要不……您和这些学生一样，下午再过来一趟？我给您提前装好？”
老头并不买账，“我要的是午饭！你下午给我，那不就是晚饭！这能行吗！”
都说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可眼前的这位老头，并不像那种无理闹三分的老无赖！
林江无奈，只好说道：“老先生，您说怎么办？”
老头听到这话，脸上出现了笑容，好像是一直就在等这句话。
“那还不好办！小伙子，你的店在哪，带我过去，帮我单独做一份就是了！”
林江看着老头抓在自己小推车上的双手，虽然有点瘦，但充满力量。
老头见林江迟迟不说话，便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小伙子！你要再不答应，我可要躺下了！”
我去！那就话叫什么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林江赶忙答应下来，“别！老先生，就按您说的办！您跟我回去，我马上给你做！”
老头确实不是坏人，还帮着林江收拾东西。
见林江在离开之前，还要将摊位旁边的卫生收拾一下，老头很满意的点着头。
“小伙子，难怪生意这么好！要是都像你这么有素质，估计城管也不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林江笑了笑，没有搭话，哎……这算是夸人吗？耗子……
收拾好东西，这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就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
林江就想早点回去，早点将这古怪的老头打发走，所以一路上没有主动开口。
老头却很健谈，讲了很多。
林江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主要还是听老头讲话。
从老头的话里得知，他有一位临安二中上学的外孙，正因为他外孙吃了林江的盒饭，一直说好吃，他这才坐公交来这里，准备买一份尝尝。
到了出租屋，老头看到只有厨房，“哎！小伙子，你这怎么没有吃饭的地方？”
“老先生！我这个店本来专营网上订餐，可外卖平台抽成太高，做不下去，只好改成在路边摆摊了！”
林江接了这么多订单，现在又被这老头耗上了，中午更没有时间休息了。
老头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一楼的厨房，这看看，那瞅瞅，最终来到冷鲜柜前，“小伙子，这五花肉是用来做红烧肉的吧？”
林江将碗放入洗碗机，有气无力的随口回道：“是的！老先生。”
“那好！我点一份红烧肉！还有排骨！我看你卖的是蒜香的，我喜欢红烧的，你给我做一份红烧排骨！还有，番茄炒蛋来一个！……哎！差点忘了，再来一个老厨花生，当下酒菜！好了，就这些，你做吧！”
老头很不客气，直接点了四个菜。
林江很是无语，“老先生，您这都四个菜了，要不再给加个汤，凑成四菜一汤？”
老头没听出来林江是在说反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有酒吗？来瓶酒，汤就不要了！”
林江都被气笑了，红烧肉、红烧排骨，都要至少一个多小时，他哪有时间做这些菜。
“老先生！我卖的是盒饭，不是外面的大饭店，点什么就有什么！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和麻婆豆腐！这三样，您想吃哪一个？”
老头不干了，“这冰柜里，不是有排骨！有五花肉！你怎么不做！”
“老先生，这是我给下午备的食材，要是给您做了，下午，我的顾客可就要有意见了！还有您点的红烧肉、红烧排骨，太费时间，我中午还得休息会儿！没时间，给您老做这些菜！”林江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头眉头紧锁，思索着林江的话，“好吧！好吧！炒个番茄炒蛋，再来瓶酒，这样可以了吧？”
番茄炒蛋有，但酒还真没有。
林江不想再多事，小区正好有便利店，“老先生，您喝什么酒，我去给您买！”
“黄酒！古越龙山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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