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新循环的成因
江渔松了口气，应了声“那就好”就重新看向手机。
漆黑的夜色之下，她没有看出何载舟心事重重的表情，也没有看破他的欲言又止。
“那就还是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自己再回去，怎么样？”
“还是去你那里吧。”何载舟说, “速写本还在你那里，我去拿上。”
江渔虽然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会她注意到了他语气里的低落，便问了一句，“你不太开心吗？”
随后她马上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又问智障问题了，哪个碳基生物刚吐完两大口血会觉得开心。”
“小渔。”何载舟又喊了她一声。
“又怎么啦？”她的问句里并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一边问着，一边在手机上目的地那一栏输入了自己住所的名字。
“如果我死了循环还是没结束，你打算怎么办？”
江渔打字的手顿住了。
那一瞬间她是完全懵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何载舟。
何载舟能感觉她情绪的变化，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说过不会再自暴自弃就真的不会了，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的身体没办法让我和你一起撑到最后......”
“陈婆说过，你还有一年时间。”江渔打断了他，“一年时间我们怎么也找到办法了，而且现在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生的循环，这一年远比真正的一年更长，你别说丧气话行不行？”
何载舟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解释些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抬手在江渔头上揉了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江渔并不想接受这份道歉, 果断地把他的手打开了。
“这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这是你怎么想的问题。你要死要活都是你自己的事，和我道歉干什么？你应该和你自己道歉，应该和你爸妈道歉。不，道歉有什么用啊，你就不能好好活下去吗？”
“我没有不想好好活下去，我只是希望如果我不在了，你一个人也有能打破循环然后好好生活的办法。”
“我没有办法！”江渔忍了好一阵的眼泪终于簌簌掉落，不过她没有染上哭腔，昏暗之下，何载舟大概也没有注意到她哭了，“你觉得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对我经历的一切感同身受的时候，我还能有办法坚持下去吗？你觉得我们两个都没办法的问题我一个人会有办法吗？”
“不是还有周礼吗？现在循环的起点变了，你至少还可以去找他。”
“我都说了，周礼他不可信，他绝对是有问题的，你为什么还让我去找他啊？”
“因为他喜欢你, 就算不谈喜欢他至少也是你的朋友，总不会害你, 他又懂玄学, 就算他不是和我们一样都在循环之中他也信了循环的事，并且他曾经有办法打破循环......”
“行了，够了。”江渔捂起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
下一秒，她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
这一次她没再像当时在D省和何载舟通电话时一样以为自己是被他气晕了，她马上觉察到这是循环又要发生的证明。
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好像找到循环发生的原因了！”因为循环开始前听力会出现问题，她几乎是喊着对何载舟说的。
几乎是在她喊完话的同一时刻，周遭的环境、温度发生扭转，而她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也彻底消失，直到听觉视觉渐渐恢复，她感受到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灼热。
还是那架大桥下，前方还是周礼跑步的背影，江渔心一横，这次甚至招呼都没有和周礼打就直接转头离开了。
她到路口拦了一辆车，刚在后排坐下，何载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
“我现在去找你。”他们异口同声。
“算了，你来找我吧。”江渔妥协道，“周礼的背包和你的速写本都在我那里，应该用得上。”
“好。等等，先别挂。”
江渔的确是刚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正要挂电话。她气还没全消，虽然这不会影响她做事，但把该说的说完以后她还是不想一直和何载舟保持着通话的。
闻言她以为何载舟是有事没说话，就又把手机贴回了耳边，很公事公办地问了句，“还有事吗？”
“我是想解释一下，我那么问你不是因为我没信心想放弃，是因为我感觉新的循环开始以后我的身体状况好像更差了。我比较担心，所以——”何载舟顿了顿，“不过现在我感觉我又没什么事了，所以可能真的是因为喝酒吧。”
江渔没有回答。
其实她相信何载舟不是和之前一样想放弃，只是一听他那样说她就忍不住生气。她不想听那种话，她不想他帮她找退路。事已至此，难道真的还有路可退吗？
“喂？小渔？”何载舟没得到回答，喊了她一声。
“嗯，我听到了。”
他能感觉到江渔还是在不开心，便转了话茬，“不说这个了。循环开始之前你说找到循环的成因了，是什么？”
“是周礼。”
“什么？”
“你没有发现吗，近两次的循环全都是在我们提到周礼并且发生意见不合的时候开始的。所以我觉得，之前的循环到底因什么而起或许不能确定，至少新的循环会和他有关。我知道这个说法还不完善，听起来很离谱，你不用急着反驳我。”
然而何载舟并没有反驳她，而是在思索片刻后回她说，“其实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你别故意迎合我。”
“我可没有故意迎合。”何载舟说，“是事实看起来的确如此。我们手上关于循环的信息有限，其实寻找答案的方法无非就是对这么多次的循环进行归纳总结。以前的循环发生的起点没有太明显的共同特征，但新循环这两次是有的，就是像你说的那样，都是在我们提到周礼、并且对他产生不同看法的时候。”
何载舟说得诚恳，江渔便信了他是真的有思考的，而不是看她生气在故意迎合。
她这才愿意多和他说两句。
“刚刚我直接什么都没和周礼说就走了，一会他发现我不见了应该会联系我，我准备直接关机。”
“好。”何载舟依然没有反驳，“反正现在是循环内，不用在意太多别人的看法，我们先见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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