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秦溪，脸上的笑容是铺满的，其实若要真说长相，他是算不得绝对好看的，连五官都不是全部精致无错，可偏偏那一双眼睛和这张脸的轮廓分外不同，让他的长相添了十分足有。
秦溪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在注意到这个笑容时刚打算撤回来的眼神突然就停顿住了，无论费了多大力气都抽撤不回来了。
甚至于连她自己脸上的笑意都凝固住了。
那三个不知藏在心底多少年的字差一点就要从口中说出来，却控制住，只呢喃在唇齿边。
曲施当然注意到了秦溪的眼神，因为他时时刻刻都在看着秦溪，将心头那点突然涌上来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压下去，轻声询问：“怎么了？”
秦溪脑中一切的画面和回忆都被这三个字给打碎了，也从自己的世界里面走出来了，眼眶有些湿润，这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湿润的框。
她偏过头，抬起手擦了擦眼角，海风是冷的，吹在身上的时候要更冷一些，大概也是此情此景所致，她的心情更是比所有东西都要更冷，仿佛是刚刚从零下七十多度的冰窖里拿出来的，还冒着丝丝白气，十分可怖。
“没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从她的表现来看怎么样都不像是没事。
连曲施这个和她总共都没有见过几次面，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共同出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所以更因此可见她的心情和态度到底有多糟糕了。
曲施嘴唇紧抿着，他想出口安慰，但是因为对秦溪的所有一切都一无所知，所以此时根本不知该从何安慰。
而秦溪也在这时突然开口：“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曲施缓缓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开口：“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我希望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好好听着。”
赤子之心，或许有些适合形容曲施。
秦溪稍稍有一瞬停顿，之后过了一会才说：“我没有不开心。”
可曲施的样子明显不相信她的所说，甚至都没有遮遮掩掩装作不知道，从而来顺着她让她开心。
这一点和场面上经常能见到的人大有不同，也是曲施最特别的地方。
秦溪又看着他这张脸有些微微出神。
真的很像。
就连说出刚才这句话的表情都非常像。
大概有那么八九分相像了。
哪怕让周遭作为他们朋友的人来看一看可能都会觉得像的不得了。
秦溪先是轻轻地笑了两声，之后声音渐渐地就加大了，随之加放在里面的还有高兴。
是的，的确是高兴。
的确就是这种和她极其不搭配的心情出现在了笑声之中，让她整个人都不再像是九天之上难以摘下来的朵朵花朵，失了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距离感，但落入凡尘之后仍旧美丽，只是更像凡人了，也更能让凡间的人们所觊觎了。
秦溪缓缓抬起手，手指先是落在了他的发丝，随后又往下继续落在了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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