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太——可爱了吧！
当月色被云和雾稀释，散在平整如镜的海面上时，旨月撕开了传送卷轴，来到了海底洞窟。
“嗷！”
一具柔若无骨娇躯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般来说，无论是电影电视剧动漫小说，这类投怀送抱的场景已然是见多不怪了。
但那样并不严谨。
场景的突然转换，旨月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但经过多次孕灵幼贝和大章鱼帮助锻炼精神力，以及多年谨慎的性格练就的危机意识，让他在人鱼公主接触到的瞬间立刻水化，机警值直接拉满，非常帅气地躲开了人鱼公主的飞扑。
造成的结果便是小人鱼一头撞碎一片水幕，咸鱼般“啪叽”摔在了地上。
大章鱼仙人偏着头用触手遮住独眼，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写满了没眼看。
重新凝实的旨月傻眼了，久违的恐哭症似乎有复发的征兆。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影响，他能够记起两岁以前的一些片段。那时候他的年龄还不够上幼儿园，只能被寄放到托儿所。时至今日他还记得那个披着黑色马甲装酷、但稍有点不如意就嚎啕大哭的板寸小男孩。
他的哭非常有感染力，眼泪挤不出来几颗，但嗓门是真大啊！被老师关到楼梯拐角的小黑屋，隔着好几面墙都能听到他的哀嚎。
而且他的哭不需要蓄力，CD还短，触发条件还贼他妈简单：
早饭的稀粥太烫没有吹就放进嘴里，哭；
还有两口粥但咸菜吃完了，哭；
咸菜太淡了没味儿，哭；
又给他拿来咸菜的食堂阿姨没有安慰他，哭；
粥喝光了，咸菜又剩下了，还得哭……
光是吃个早饭，基本上是从喝到粥的第一口，哭到粥碗见底。
哦，好像收拾餐具时看到别的小朋友比自己吃得更干净，这兄弟还得嚎上一通。
然而更大的问题，不是他一天要哭好几场，一场要哭好几趟——是他每次哭都是那种发自肺腑、歇斯底里的哭，就算到不了鬼哭狼嚎的程度，也跟见了鬼瞅着狼的反应差不多。
因为太过恐怖，把其他孩子吓到了，然后整个食堂开始了哭的演奏会。
旨月每天过得就是这种日子，直到他三岁半年龄够上幼儿园之前，每天都浸泡在水深火热之中。
上幼儿园的那天，旨月直接给老妈跪下了，一边哭一边求着能不能不上学，在他眼中幼儿园只是更恐怖的托儿所，会有更多跟哭哥一样的小朋友。
结果没什么意外的，旨月便成了幼儿园门口哭闹着死活不进去的小朋友之一。
可能是落下了病根，长大以后他还是对哭有强烈的恐惧。
其实归根到底，他怕的是大声的吵闹，路边有男女生闹矛盾大吼大叫，他肯定远远地避开，哪怕绕远也得绕道走。
那种红了眼眶无声地掉着眼泪岁月静好的小哭腔，他反倒是无比喜欢。
这种略微病态的心理他自认为是物极必反的畸形产物。
如今见心智只有三四岁的人鱼公主摔倒，旨月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蹲下身伸手要将她扶起来，咬肌已经紧紧鼓起，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可让他意外的是，小人鱼保持着扑倒的姿势在地上愣了几秒，似乎对自己的扑空理解不能。紧接着挺翘的小鼻子抽了抽，扭头看到亲切味道的源头，忽然眼睛一弯，露出能让全球变暖的笑容！
它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明媚，比清晨第一朵绽放的鲜花还要沁人。是三九寒冬里的一杯高烈度甜酒，是驱散暑气带着海水味道的凉风。
旨月承认，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也水化成了一滩无色无味清澈液体。
大章鱼仙人杵着触手，看着将旨月扑倒在地，重新投入他怀抱的小人鱼，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所以智慧程度越高，或者说精神力越强，鲛肌之印对海族的效果就越低。这就是对我不起作用的原因吧，大概……”
小人鱼银铃般的笑声在洞窟内回荡，大章鱼伸出触手依次点在三只母贝的壳上，果然它们的精神有着些许增强，在幼贝身上尤为明显。
“要是换做成年的人鱼，效果应该会更显著，这样不到一年时间扉间幻月便能苏醒。”
灵魂稀薄的小人鱼显然“功力”不够，要赶在它灵魂消散的一年内完成灵魂融合之术，看来还需要外物的支持。
“希望小人鱼能够撑住，可惜它的灵魂太弱无法签订通灵契约，不然也可以再找来一只孕灵母贝先稳定住它的情况。”
看着小人鱼腻在小月月身上，大章鱼仙人兴趣十足地开磕。
虽然人鱼公主身材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该起伏的地方也有所起伏，有非常明显的雌性特征。
可旨月从前世带过来的阅片无数的大脑，此时却没有丝毫肮脏旖旎的想法，怀里温热的娇躯对他来说就只是大号的宠物。
小人鱼简直是人间美好，和动不动比旨月大个几百倍的海族完全不一样。它和猫猫一样乖巧，和狗狗一样黏人，声音比百灵鸟还要清亮，身上非但没有鱼腥味儿反而有种淡雅的体香。
太——可爱了吧！
旨月自认为是个钢铁直男，但他没想到自己对萌属性的抗性会这么低！
以前还觉得最萌的通灵兽是小时候的九尾，八尾也不赖，一尾从小就挺着个圆鼓鼓的肚子，一脸别人欠老子钱的愤懑，憨的一批。
可现在……
鱼尾赛高！
先前大章鱼仙人让自己和人鱼公主搞好关系，他还担心过小人鱼心智不成熟没准是个熊孩子。
可现在……
谁阻止小人鱼和我贴贴，我通灵出成年母贝砸你啊！
旨月陪着小人鱼玩了一整天，直至小人鱼体力消耗得所剩无几，困得睁不开眼皮。在旨月蹲在珍珠贝床边拉着它手陪着它时，它才同意睡觉，虽然只用了不到两秒就睡熟了。
怜惜地轻轻摸了摸小人鱼的脑袋，旨月无声地长出口气，离得珍珠贝床远了些，一屁股坐在大章鱼仙人对面，语气像是女儿失足误入迷途愁苦的老父亲：
“你说，灵魂融合之后，琳的灵魂会占据主导地位，那小人鱼的记忆还会留下吗？”
“嗯——说不准，”大章鱼仙人给出了严谨的答案：“毕竟还没有前例。”
“不过对它来说越重要的记忆，将来融合后存留的可能性就越大，这点我可以确定。”
见旨月两条有些蔫吧的眉毛分别挂着疲惫和忧愁，大章鱼仙人安慰道：“你现在能做的，只有给它留下更多快乐的回忆，这样在融合后，才能占据灵魂的一角。”
“所以它并不会彻底消失对吗。”
“你有它的记忆，它也留存对你的记忆，你们相互记得对方，那它便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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