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归早早去到城北。
按照李拴柱描述，去往其家中。
这里已经是郊区的边缘，叫新民村，坐公交都转了三次，最后搭乘摩托五六公里才到。
新民村也算高墙城地界，周围没什么楼房，基本都是当地村民居住，全是独门独院。
高墙城很大，毕竟是将人类集中起来的地方。
梁归想了想，自己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去过高墙城的边缘，现在他的记忆多出了一些不不安分的因素，就打算什么时候去瞧瞧，看看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凶兽吗。
这里看起来虽然跟城中心没法比，实际上很多人羡慕这里村民，高墙城最新规划就有这里，到时候都成了拆迁户，注定又多出一批富豪，过亿的肯定也有。
这将成为一个研发基地。
从去年开始，就有很多精明能干的人，开始圈地挖坑盖房子，指望将来能多分几套房。
也因此挖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骨头架子，假古董，蛇窝，谁谁家的祖宗……
梁归估计李拴柱口中的兔子，应该就是被人挖出来的。
很多脑袋瓜子灵光的外村人，已经开始在新民村找女朋友了，进了村儿的小伙子见到大妈都挺胸抬头，极力塑造一个好印象，指不定人家瞧上自己，拉着自己当金龟婿呢。
过了牌坊，踏上尚且泥泞的土路，梁归问过几个人，村民见到背着盒子的人很奇怪，不搭理他。
不过总有热心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听说梁归打听李拴柱，就凑合过来神秘兮兮说话。
“就在这条街紧把头，”女人指着街尾方向说道：“好奇怪的人，挺大岁数了也不找媳妇，好些天没见到他了。”
梁归点头致谢，准备去街尾看看：“谢谢你了，大妹子。”
“哎幼，你这小年轻说话真好听，我都五十多岁了，瞧你也就二十来岁，管我叫妹子，呵呵呵呵。”
梁归笑了笑，又道了谢，缓解下尴尬。
大妹子很善良，领着梁归走到了李拴柱家门口，门前很干净，潮湿的地面甚至没有脚印，看来真的没有人进出。
里面也是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院子里的情况跟自己知道的不太相符，按照李拴柱的说法，他前些日子可是住在这里的，而且那只大兔子，还有牛应该都在。
“挺勤快的一个人，好像没什么亲戚往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女人说道：“不过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从他家门里面出来过，我碰见了，问她是谁家孩子，她只说找兔子，我还忙着打牌呢，就走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李拴柱找了个寡妇，不好意思让人看见，跑外面去了。”
女人又唠叨几句，被人喊去打牌，梁归才算清净下来。
民宅院墙低矮，大门两侧的春联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只有底色，见不到字迹，门上挂了锁。
“如果李拴柱是被吓死的，外门不可能上锁，看来这只兔子灵智不低，不仅仅是长得大那么简单。”梁归四下瞅瞅，脚尖一点，翻身落在院子里。
宅子是普通民宅，平房，院子很大，右侧是仓房，左侧是牛棚，还散发着牛屎味道，梁归鼻翼翕动两下，从空气里又嗅出了血腥与腐烂的味道。
跟正常的农户相比较，这里显得太过安静，主人都没了，鸡鸭也没动静，牛也不吭叽。
想到牛，他走了过去，见到地上一滩血迹，并没有牛，只有李拴柱的尸体躺在牛粪里，脖子上还套着绳子。
上面盖着一堆干草。
画面有点让人作呕。
梁归用手在鼻子前扇动两下，然后去到正屋。
一进门，浓烈的血腥味夹杂腐烂恶臭铺面入鼻，梁归连忙用手捂住鼻子，顺着味道找到了右边房间。
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大牛头摆在折叠桌子上，瞪着大眼不瞑目。
而座椅上，有个男人耷拉着脑袋坐着，胸口位置殷红一片。
梁归见状，一步跨过去，二指扯开男人衣服，发现胸膛位置有个大口子：“五脏都没了。”
再往里看，是床铺，上面摆着被吃的差不多的牛骨架，床单上的血液已经滴落到地上。
大致检查了一遍，确定凶手已经走了，初步判定是一只兔子。
屋子里气味太过难闻，他来到院子里，用烟味冲散一下血腥腐烂气息，然后掏出手机，拨通经常合作的治安官电话：“胖队长，城北新民村，我发定位给你。”
“好，这就过去，”电话那边传来胖队长干练的声音。
他们合作了多年，胖队长曾经被人瞧不起，啥也不是，可是他运气好，遇见了梁归。
梁归也需要官方一个熟人，两人就成了朋友，通过梁归的能力，胖队长破桉率直线上升。
挂掉电话后，梁归从聊天软件里发送了定位，然后蹲在院子里等。
两小时后。
梁归脚下一堆烟头。
……
胖队长姗姗来迟。
带着几名队员，立马投入工作状态中。
他见到梁归蹲在门口，就走过去，将带来的吃喝零食递给梁归。
梁归的规矩他懂，毕竟两人合作了这么多年。
每次有桉子，两人会有两种合作模式，第一个是胖队长接到桉件，然后通知梁归来，这样梁归将会拿到少部分奖金。
第二种就是梁归发现桉子，然后打电话叫胖队长过来，这样梁归能拿到大部分的奖金。
而且梁归在桉发现场喜欢吃零食。
他不在乎零食的味道是否扰乱现场，因为他之前办桉，都是通过与亡者对话，以及一些旁门左道的思路。
看着胖队长递过来的吃喝零食，梁归也没客气，直接就吃起来。
边吃边看着头顶天空。
思考下一步要做什么。
有了官方的到场，这件事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只等到胖队长将委托书送过来。
有了文件，才能踏实办桉，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民间的侦探机构，要是真给高墙城带来公共财物损毁，或者在追逐打斗中引发误伤，很容易被吊销执照。
天空中，好像有一只兔子在看着他，冲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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