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奸细之说和血亲复仇这两点，让她有些意动。
前者能让她对颠覆者内部有个交代。
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一些，总不能说她根本镇不住黑蒙，人家压根不甩她面子吧？
而后者即是私仇了。
亲手找术方报仇是没啥指望了，但如果能让术方的子孙后代暴毙，也能一解妖月心头之恨！
说白了，搞不过老的我就搞小的。
——但这事儿自己去做太危险，妖月怎么可能有那气魄自己去往永恒族腹地呢？
兼且她手下本来就少，能做这事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陆铭了。
很快，她便抬头看向陆铭：“你真能混入百家学派？”
陆铭当即点头：“能的。”
虽然目前陆铭还不知道，所谓的百家学派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妖月思考后再问道：“你真能查出术方的子孙十八代？”
“甚至于，他可能都没有子孙后代了。”
神灵寿元无尽，术方多大年纪这是个未知数，而术方现存的后代，与术方还有多少感情，这也是未知数，甚至术方还有没有子孙后代也是个未知数。
陆铭平静道：“没有血裔后代，总有徒子徒孙吧？总有好友吧？他的好友总有后代吧？”
“更何况凡事总得试试，不试谁知道行不行呢？”
说完，陆铭又补充一句：“您要杀我只是为了泄愤，又何不在我身上赌一把呢？我对您而言，无非就是一个死人而已，我的命不重要。”
“既然我的命对您不重要，您又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如留着我的命赌一把，不成对您也无关紧要。但如果成了，哪怕我只能换掉术方一个血裔后代或徒子徒孙，也总比您直接弄死我强得多吧？”
妖月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她语气稍稍软化下来：“我只是怕你那张嘴，把今天的事情到处乱说。”
陆铭摇头道：“我的嘴很严，更何况您能堵住我的嘴，堵住唐崇业的嘴，又如何堵得住术方的嘴？堵得住古兽四族的嘴？”
“说到底，大人，唯有复仇，唯有鲜血，才能洗刷您的今日之耻！”
“而且用自己人的血洗刷耻辱意义不大……”
“用敌人之血洗刷耻辱，方才彰显英雄本色。”
实话说，这个妖月绝非是什么英雄，反而是个狗熊。
她是真的想用自己人的血来泄愤——这不单单是意义不大，更是无能的表现。
然而这样的人，反而更渴望得到外界的承认，更想要做一些“英雄般”的事情——比如说，快意恩仇！
陆铭的话说到了妖月的心坎里，顺理成章地让妖月心动了。
她点了点头：“你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
陆铭登时松了口气。
这算是……从这个老妖婆手里活下来了……
而妖月的下一句话，则立刻让陆铭心中骂娘了。
“但为了防止你真的逃跑，而不为我做事，我需要在你身上施加一些手段。”
说着，暗淡的灰光便从妖月手中绽放开来。
她看着陆铭，冰冷冷的说道。
“现在，吸收它。”
“证明你忠诚的时候，到了。”
……
‘忠诚……’
心中喃呢着这俩字，陆铭觉得有些恶心。
他也头一次，对某人生出了如此强烈的杀意。
——甚至远比刀锋女王更甚！
这杀意如此凶猛狂暴，甚至让陆铭想要当场加点，用尽底牌试一试能否给这臭婊子一个响亮的巴掌。
但想了想，陆铭却还是忍住了。
闭上眼，回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
越想，陆铭就越愤怒。
‘是你打破了我的平静生活。’
‘伱强逼着我成为你的手下。’
‘你只是让我办事，却从未给过我好处。’
‘现在，你又因为被更强者侮辱，而把怒火发泄在我的身上。’
行吧……
对于黑雾区这尿性，陆铭也早就心知肚明了。
——一切以实力为尊，甭管这妖月在神灵境中是什么水准，至少现在陆铭并非神灵，要远弱于妖月。
而弱，就要挨打。
弱者，就会被羞辱。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眼眸开合之间，万般念头从心间划过，正当妖月脸色浮现出不耐烦的时候，陆铭上前两步，伸手触碰到了那灰色的光团。
下一秒，阴冷的气息瞬间沁入身体，并在陆铭体内流转了一圈之后，快速消失无踪！
……
“月华咒印，我的绝学。”
当看到陆铭吸收了灰光之后，妖月满意一笑。
后她再道。
“效果即是能在任意时候，遵从我的意志随时引爆，而其中蕴含的一丝神之本源，足够将你炸的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神灵的任意一点小手段，对于神灵境之下的存在，都是无法抵抗的。
这是常识，也是定律！
也因此，当看到陆铭主动接受了月华咒印之后，妖月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了。
她甚至还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陆铭的肩膀。
“为我好好做事，乖乖听话，这样的话我不仅不会引爆月华咒印，反而会给你更多好处……”
陆铭心中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好处？
我tnnd从你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了？
你这臭娘们脸皮可有够厚的……
心中却没太多担忧之处。
因为就在接触了月华咒印的第一时间，陆铭便已经打开了属性面板。
属性面板上清晰的字样，彻底安定了陆铭的心。
【月华咒印：神灵境诅咒。可遵从施咒者的意志随时引爆！而其内蕴含的一丝神之本源，可以从根源上灭绝受咒者的一切生机！】
效果确实如妖月所讲……
话说这女人的脑子，大抵也编不出什么像样的谎言。
重点在于之后的一句话。
【注：您可以动用1点神源点数，彻底抹消月华咒印的效果。】
‘所以，代价就是1点神源点数么……’
想了想，陆铭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前提是，妖月别再搞什么幺蛾子。
而妖月，也确实没再搞什么幺蛾子——因为她确定，月华咒印在手，她对陆铭算是手拿把掐吃得死死的。
“去做事吧。”
冷着脸这般说完，妖月冰冷再道：“以最快的速度，去永恒族，去百家学派。”
话毕，妖月扭头便走。
目视妖月的背影，陆铭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直到妖月走远，陆铭方才转身，向离水寒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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