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明不动声色地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对周凝曼道：“你开车来的话，送下我们。”
周凝曼点点头，好像什么事都没，过去开车。
事实证明，在面对男女之情的问题上，无论个人品格怎么样，个别方面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
车掉了个方向盘，行驶到顾旭明面前。
顾旭明示意胡丽先上来，他紧跟着坐进来。
都坐上后排。
说起来奇怪，只有他和狐狸怪物两个人的时候。至少在表面上，顾旭明完全不设防。
但多了个周凝曼，他就处处提防起胡丽，生怕有什么不想看到的画面。
周凝曼见一个都没坐前面，心底下多出一丝烦燥。面上挂着如常的神情，挂挡松刹车，踩油门。
汽车在金山市场属于奢侈品的地位，一来，想从外界运送轿车，除非是几位顾旭明的剑下门徒，否则断然不行。另一条途径便是本地制造——地下世界本土生产，量也少得可怜。
但交通秩序早已经刻到四大洲的每个人身上，在第十二层，专门有一条三排车道。此时，人行道上到底是人，车道上正常的视线范围内只有周凝曼这一辆。
恩，还有一辆公交车。
是的，随着一些技术员的流入，地下世界的汽车制造水平已经有了显着提高。
只不过，大部分公交还是周凝曼从外面运送进来的。几个人中，也就周凝曼会特意去做类似事情。其它人的点并不在其中。
韦良意是个练剑狂，而且这个剑疯子似乎还影响到阿深，跟着日夜操剑。温宁宁也有善心，但她的精力主要放在行政上，偶尔会做一些显眼的慈善。孙从安的性子最备懒，摸鱼成性。
至于陈家三姐妹，基本上深出简出，不管和谁，打的交道都不多。所以陈阿青找上周凝曼的时候，她心中是有点高兴的，以为三姐妹在想着溶入大圈子，却没想到和陈阿悌打了场友谊赛。
轿车开在车道上，自然是频频受到注目礼。
车上几人的灵感非常敏锐，对此感应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们都是习惯于此，在分辨出没有特别的恶意针对后，都下意思忽略掉。
因为不存在着堵车的事情，汽车很快到达目的地，顾旭明在十二层的房子。
“进来喝一杯吧。”顾旭明下车对周凝曼说道，等后者点头再去停车，他还是等在原地。
过得一会，三人才齐齐进门。
出去了段时间，家里稍微有点乱。因为没有他允许，没有任何人能够进来，所以也没办法保洁对他进行离线清洁工作。
顾旭明也没客气，指挥胡丽去做卫生。
自觉刚刚胜了周凝曼一场的胡丽听到他吩咐，怒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竟然连打扫卫生的事情都喊我？”
“不喊你喊谁？”顾旭明理所当然说道，对它的不满视若无睹，“动作快点，对了，先泡杯茶。”举止作派，一副理应如此的派头。
胡丽忍不住磨了磨牙，刚才考虑怎么避开契约生吃了这个人类，一泄方头之恨。堂堂大妖，竟然给人打扫卫生，这不是拿核弹洗地吗！
顾旭明对她的无声抗议，更为不满。
“你真的活了九千年？我怎么感觉，你连9岁的人类小孩都不如。”语气平静，好像就是在说着很平常的事情。
胡丽一点都没被他的话影响到什么，只是跟着冷声回答：“你似乎搞混了什么，我们的是怪物，不是人类。不要拿你们的逻辑和价值观来衡量我。”
“你这样子，倒是挺有人类的神气。”顾旭明沉默一会说道。
“你是晕了头吗？”胡丽不屑一顾，“有什么目的想法，直说可能效果更好，不要拿你们人类的心思和我打机锋。”
顾旭明没想到反而被它说了一顿，顿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去做卫生。”他沉着脸道。
他们说话的这当口，周凝曼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烧了热水，拿出杯子，放了茶叶。
热水开后，她在三个杯子上分别放下茶叶。
“这是什么东西。”胡说问道。
“你不认识？”周凝曼奇怪道，“这是丁香茶。”
“哦，这就是你们人类的茶啊，闻起来有点香，怪不得叫丁香。”胡丽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顾旭明赞许道：“一般人第一次闻这味道，绝对闻不到香气，可见你有很好的饮茶基础。”
胡丽：“我算是一般‘人’吗？”
顾旭明无言以对。
周凝曼坐旁边听他们打机锋，脸上露出恰当好处的好奇，但她什么都没说没问。
三人坐在三个方向，又是一个奇怪的三角形。
从剑道理论讲，站在三角中间最容易发力，面对危险时候能有更多的处理时间。三个人都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自我感觉最合适的方式，无关乎任何因素，都没经过大脑过滤。
广义上讲，丁香茶的苦味更甚于香气。
苦涩的茶水味道流到喉咙里，再到胃部，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三人默默喝着茶水，上面的烟火气还在，袅袅飘扬，却全然没有被关注。
对他们的剑道修为而言，烫一点和冰一点经常不存在任何区别。
顾旭明是直接喝，一口一口，眼看就见底。
周凝曼则不同，她握着茶杯，用气冰冻其中的茶水，瞬间成为零下的液体，还于千均一发的时候并未冰冻成块，倒入嘴巴，那种酸爽。
其实这是学自陈阿青，在其首次亮想冰饮之后，瞬间在最上层的他们之间流行起来。
胡丽见得有趣，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不过花样有变化。它手中的杯子，变得滚烫滚烫。那上面的茶水，眨眼间已经犹如岩浆般沸腾。茶叶完全融化在茶水里，偏偏茶杯完好无损，好像有什么物理隔离一样。
它对着怀子一弹，茶水应声而出。犹如水河倒挂，进入它的嘴巴。
吃完一杯，胡丽抿抿嘴巴，感觉着自创的茶水滋味。
八分苦，一分香，还有一分是纯粹的热量。总体磁味，比预料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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