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多了？”
李太平反问道：“在当时，我们不就是这样一致认为的吗？”
“是啊，但你也知道那是当时。”
雾之岚挥手，一副由灵气构成的画面浮现于两人面前。
画面之中所播放的，正是当时慕倾城成为外神的那一幕。
“你想说明什么？”
李太平的眼神中看不出悲喜。
雾之岚只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画面之中，一吻之后，已经化为完美无瑕的容颜悄然落泪，那是神颜仙祖的不完美。
它脱离了她使得她再度成为完美之人。
而那位绝代倾世的神颜仙祖，她的面容在渐渐褪色，化作宛如石像一样的事物。
完美的躯壳也在那一刻冻结，彻底变作永恒。
随后，永垂不朽的躯壳四分五裂，吞噬一切的黑洞自其体内蔓延而出。
不，那并非是黑洞。
与其说是黑洞，倒不如说，那是连黑洞都会被吞噬的黑暗。
“她在自我除解。”
雾之岚说道。
“自我除解？”
李太平颇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却见雾之岚一个抬手，神颜仙祖刚刚的那一幕画面再次浮现。
只不过，这一次，它被放慢了千百万倍。
紧接着，李太平便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神颜仙祖的身体自中心处开始瓦解，她先是化作了一颗又一颗的细胞，紧接着又自细胞开始分解，但神奇的是，这些细胞似乎都拥有着自己的思想一样。
明明是细胞，李太平却依旧能从其上面感觉到神颜仙祖慕倾城的意识。
紧接着，细胞继续分解，变作了分子、原子、夸克，之后是灵气粒子、仙气粒子。
随即，它们的分解速度一下子又降了下来。
但不可思议的是，它确实依旧在进行着分解。
“这种自我除解是不可逆，直到最后，她会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因为她已经化作了比尘埃还是渺小的存在。”
雾之岚说道：“而那些来自其他地方的外神同样也是如此，它们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入侵宇宙的念头呢？”
“那当时我们在仙界所见到的生物是？”
李太平问道。
当时的外神在与他们遭遇之时，是具备了自我形态的存在。
不然的话，当时方家祖地也就不会留下那么一副画了。
“它们也是外神，只不过，它们是走错了道路的外神。”
雾之岚继续道：“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它们甚至于不属于外神，因为它们是仙王所蜕变而成的外神。”
李太平看着他，道：“实验？”
“实验。”
雾之岚的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既然如此，那它们为何会吞噬这片宇宙。”
“你可以理解为宇宙之灾。”
“宇宙之灾？”
“对，宇宙之灾，只有宇宙才会遭受到的灾难。”
“它们吞噬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能量。”
“正如黑洞一样，不过它们是远比黑洞和热寂都要更为可怕的存在。”
“这便是成神之路。”
雾之岚叹了口气：“老朋友，我知道你心中对我也许有怨气。”
“但……”
他温和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也是别无他法的事情。”
“所以呢。”
李太平眼帘垂落：“在牺牲他们之后，你又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了一个计划。”
“计划？”
李太平一怔：“什么计划？”
“一个也许可能可以让人族摆脱外神的计划的。”
雾之岚的举止依旧风雅，似乎带着很久之前永恒仙祖的风采。
“人造神国。”
“人造神国？”
“是的。”
雾之岚轻声，他眸子褶褶生辉，眼里的色彩忽然又变了，带着老人常有的疲惫与算计。
“你在看完神颜仙祖的成神之路后，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想吗？”
“我应该有什么感想？”
李太平反问道。
“比如……”
雾之岚又再次叹了口气：“你难道没发觉，她目前所分解的最小粒子，刚好是道之极限的尺度吗？”
“所以？”
李太平忽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你的意思是，想要创造一个可以对抗外神，但又能够不会吞噬其他存在的外神？”
“是。”
雾之岚露出笑容：“果然，你也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李太平面无表情，在看见了仙王化身而成的外神，以及慕倾城的成神之后，他自然能够一下子就猜出他的想法。
创造出一个可以庇护他们不被吞噬，又能对抗外神的外神。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外神是极其不稳定的生物。
想要创造出能够被稳定控制的外神，基本是做不到的事情。
“我明白你的想法。”
雾之岚说道：“也明白你的困扰，但事实上，倘若不是为了此事，此刻的我，恐怕早就已经成为外神了。”
李太平知道，他这句话绝对是真的，道外之道的诱惑，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抵抗，永恒仙祖作为曾经直面过他们存在的人，能压抑住自己存活这么多年，也是一件实属不易的事情了。
“说说你的计划。”
李太平低声道。
“很简单，化身外神的存在显然会受到自己对于道的认知的影响，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将一位对于道的认知还处于我们当前可知范围中的粒子的修行者，转化为外神，并且……”
“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扩张，让其成为一个新的宇宙，也即，人造神国的雏形。”
雾之岚低声道：“而我将以献祭本尊道果，以永恒之道固定其神国形态，成为那个人造宇宙的宇宙意志，取代对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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