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重新替南姜倒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见她自然而然地接下后将水杯握在手里喝了一口，一双原本清冷无情绪的桃花眼里逐渐蕴起了笑意。
而后才不紧不慢地说起了其实并不算十分重要的正事。
“金导那边已经把角色定下了，准备在这个月月底直接就开机，一些小角色是准备到时候去横店招募临时演员。”
“时间上是赶了一些，但主要还是为了明年八月份的奖，不赶一些的话根本来不及。”
“开机仪式到时候会邀请几家国内受众较广的媒体，我到时候也会去。”
说到这里他便停住了，他知道南姜应该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南姜闻言，垂着头盯着自己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杯子思索了几秒。
半晌才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唇瓣轻启，“所以你是想要我去开机仪式现场吗？”
按照常理，其实路北这个最大的投资商是没有必要去参加这种开机仪式的。
既然他现在要去，还特意跟自己提起了这件事。
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他是想帮自己和金承江，甚至于和那些媒体，搭桥牵线。
路北并没有否认，只是含笑看着面前显然已经陷入了沉思的南姜，笑意之中带着些胜券在握的意味。
他知道南姜不会拒绝的。
毕竟她是个精于算计的聪明人。
这点从南姜刚开始经营公司时，对那些因为她和自己的流言上赶着送生意上门的那群人送过去的利益来者不拒的态度上就看得出来。
南姜绝不会拒绝这种相当于白给的好机会。
不出他所料，南姜几乎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这件事。
“我可以去。”南姜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了什么，“但我想知道路总为什么这么上赶着要帮我站稳脚跟？”
明明要是她在这个圈子立住的话，会抢了路北的一部分利益不是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利人不利己的事？
这座城市逐渐陷入了昏暗之中，餐厅外围的灯光也因此而显得愈发亮眼。
南姜就坐在他的对面，身后就是几占明并不刺目的小灯。
她此时背靠灯光，正面露不解地看着他，清透的双眸中映射出他的影子，和周围的一片光亮。
眼前这一幕看得路北难得的有些恍惚。
这一刻，就连一向随心所欲、我行我素的路北，也难得想在心底询问自己。
为什么呢？
只是还没问出个结果，他就先回过了神，狠狠将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不再去想。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想下去的话，可能会有什么难以预估的结果。
于是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一副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冲着南姜似笑非笑地开口，“不管为什么，结果是我们想要的不就够了吗？”
“你想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而我想让程牧屿痛不欲生，还有什么是比跟我合作更好的选择呢？”
他一边说一边将适才涌起的古怪情绪压了下去。
没错。
他找南姜合作只是为了想跟她联手整垮程牧屿而已。
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没的想法，只是他对南姜这个人有些好奇才产生的兴趣罢了。
路北如是想着，逐渐直起了原本有些懒散的身子。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现在的姿态并不算放松，甚至还有些僵硬。
南姜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完了他从一开始的松散到现在身体有些僵硬的变化，但也没打算拆他的台。
她倒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人今天好像有些奇怪。
至于路北给出的那个理由。
虽然她不至于全然信了他的话，但好歹也信了五分。
毕竟原文里就是这么写的，路北和程牧屿是那种至死不休的死敌。
她不太理解这种关系，但她表示尊重。
因为这个世界可能真的还是带了点原文效应的。
不然她都已经那么对待程牧屿了，后者为什么还要一直纠缠着自己？
正常男人被一个女人这么奚落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缠上来了，何况是自尊心那么强的男主。
所以这也只能用原文效应来做解释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过去的。”南姜于是正式应下了这件事情。
反正她稳赚不亏，为什么要拒绝呢？
她拿起倒满了白开水的杯子装模作样地俯过身和放在路北面前的酒杯碰了碰，笑着说：“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我还是得说一句。”
路北显然被她突然的动作整得有些懵，一下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南姜对他笑了笑，难得的在一个并不算特别熟悉的人面前露出了狡黠的神色，“合作愉快，路总。”
等她坐回了原位，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杯中的水时，才恍然发觉。
什么时候她居然也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了。
关键路北还好像被她吓着了似的一直没动弹，瞳孔空泛，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魔怔了。
实际上路北当然不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他只是在南姜凑过来的时候心跳有些加速。
尤其是那张脸冲着他笑的时候，心底原本已经沉静下去的湖水再度被南姜掀起了波澜。
这次他怎么都没办法再平静下去了。
同样的理由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第不知道多少次了。
从他在戏剧学院里看到南姜和一个陌生男人动作亲密时不悦的情绪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
也或许更早，从他开始过分关注南姜的时候……
南姜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大概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她什么时候跟人动作亲密了？那明明就是乔夕辰自己扒拉上来的。
就在南姜犹豫要不要和路北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不是故意想逗他的时候。
只见对面的男人倏然眉眼一弯，笑了一声。
路北的长相原本就十分俊逸，现在突然露出这么纯粹的笑容，居然透着几分勾人的味道。
看得南姜都有些怔愣。
难怪有读者评论里描述路北的时候用了“他一笑，几乎所有人都会忘记这是个手段阴狠毒辣的反派”这么一句话。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有些三观不正。
但是，路北这长相真的会让人忍不住去想程牧屿这个男主怎么还不死。
路北看着南姜愣在原地的样子，更是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眼中闪过些不明的意味。
原来喜欢这张脸啊。
那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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