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胜武笑道：“秦堂督果然青年才俊，老夫如此轻巧脚步，十几步之外，还是逃不过堂督的耳朵呀！呵呵呵。”
马胜武双手一拱，对秦立春表示敬意。
“秦某学艺不精，虽察觉到有人来，却不能听出是安国公的脚步，安国公谬赞了。”秦立春所说虽然轻巧，但要听出是谁的脚步声，却并非易事呀。
看着慕长瑜一脸疑惑，秦立春继续说道：“安国公身份贵重，久在沙场，脚步自然与常人不同。安国公的脚步本是沉稳、厚重的，但安国公内力深厚，刻意压低脚步声，小人还是不能判断出来！”
“那就不是你学艺不精了，是安国公故意戏弄我俩，哈哈！”慕长瑜此刻更是佩服秦立春，居然说出了“我俩”这两个字来。
马胜武大笑道：“船上寂寞，刚刚也是小小玩笑，秦堂督却如此这般认真了。哈哈哈！”
听了秦立春夸他的话，马胜武自然十分受用。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啊。
“殿下久在京城，所居不过江宁和洪州两地。虽说殿下博览古今，但出来闯荡的机会却不多。此次机会难得，殿下可以多多看看这一路风情。”马胜武说道。
慕长瑜一听，马胜武确实所言非虚。他这二十几年，除了在江宁皇宫中的十几年，就是在江宁府邸和洪州府邸了。平日出外，也在京城附近，不是歌管楼台，就是书院学宫。
虽说书上看到的各地风情人物，他知道得不少，但纸上学来的，就远远不如自己亲身经历来得深刻了。
慕长瑜向马胜武一拱手，道：“这一路之上，除了看看两岸风光，也确实闷得慌，姑丈可否介绍些这一路上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
他出门前，辰妃告诉他可以叫安国公主为姑姑，此时他便称马胜武为姑丈了。
马胜武一听，心中虽然喜欢，嘴上不免客套起来：“楚王乃陛下皇子，身份何等贵重，岂可称臣下为姑丈？”
“要的要的，姑丈自幼跟随父皇共打天下，谁不知道是我大虞的擎天一柱。若父皇在此，也会让小王称呼您为姑丈的。”
“好！好！好！哈哈哈，那我就愧领了!”马胜武不觉心中很是受用，突然觉得这个皇次子，虽然不能上马杀敌，下马治军，心中谋略也不如其他皇子，但这为人处世，却与其他皇族不可同日而语。
他听太多人称他“安国公”了，虽也甚是恭敬，但他总不免觉得这称号是占了安国公主的光，心中自然有些不舒服。
“殿下请看。”马胜武指着左前方说道，“前面就是望江县，境内有个龙感湖，古称雷池。”
“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雷池吗？”慕长瑜问道。
“对对，殿下确实才思敏捷。不过这个雷池，老夫倒是越过的，哈哈！”马胜武笑道，心中不免自得。
“老夫年轻时就曾在这雷池附近，率军与北朝打过一场大胜仗。当时陛下还为这场大仗写了首《望江南》，龙腾虎跃——五军在……纵马正方遒，老夫一介武夫，倒是记不清了，哈哈哈！”
“兵戈起，挥剑上城楼。龙腾虎跃五军在，敌军溃退岂堪愁。纵马正方遒。”慕长瑜吟道，“我自小就会背诵父皇的这首《望江南》，豪情万丈，原来说的是姑丈呀！”
“姑丈果然名不虚传！”慕长瑜又是一揖。
“可惜呀，这些江北膏腴之地，现在都不是我们大虞的了！”马胜武突然伤感起来，“这望江县，湖网纵横，真是个鱼米之乡啊。今日我们若再入这江北之地，却都是客了！”
扬州又何尝不是呢？
慕长瑜听到安国公如此说，心中也自是升起悲凉之感，故国只在梦中了。
秦立春更是伤感，他的老家滁州，也在江北……
“我看按照我们这个行船速度，明早便可抵达池州了，十月十八能到江宁，到时请殿下到臣下府中暂歇，也好见见安国公主，还有你那小表妹。”马胜武说道。
“此次路过江宁，小王是要见见姑姑和表妹的，一年多未见了，小表妹应该是个大姑娘了吧！”慕长瑜悠悠说道，不免回想起马和风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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