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儿莫羞莫愧疚,婶娘奶水多,我家不争气的干活不慢,日子过得有盼头,你那弟弟妹妹们长大些,也就好了,保不齐以后飞黄腾达了,日子也就好嘞!”那妇人热情的将少年送出门,坐在板凳上与那汉子对视两两无言,终是那汉子忍不住了。
“媳妇,你说那老章头怎就是这种人,生的了养不得,还朝小钱儿伸手,也就规矩惯着,真想趁没人给他宰了,畜生不如!”汉子一脸怒色。
“哎,小钱儿也是个苦命的娃,那时候才七岁吧就背着大筐走山边,那章老头和老婆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生的多了些就开始放养,一个不正干,一个不正经,保不齐那些是谁的种,小钱儿就格格不入,还好没随了他父母,要不再可怜咱奶水也不是做善事的,这孩子可怜倒是争气,再大些寻个姑娘,以后会是个好男人!”
“那娃儿不会同意的!”汉子悠悠一叹,这些年过去,章钱不止一次想进那山里瞧瞧,但家中不能少了他,倘若真的死在山上,家中必定分崩离析,怕死人之天性,倘若真走到那步田地,死上一死又何妨,好在扛下来了,待那俩小子再长大些,能够自己吃饭了,估计二娃儿也要上山帮衬了,都是良人儿啊,自家小子长大了娶个大些的也不错,只要持家能干,谈不上什么风生水起,招些财来,相夫教子绝对是一流的。
章钱捧着大碗回去喂奶,两个孩子便不哭不闹了,家中安静些,夜里窝在一起睡也是暖的,只是躺在角落里的醉鬼似乎醒了,有些不太妙,章钱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只是把身下的铜板交给他,否则一个闹,一个挨打五个哭,这场面真的难控制,疼痛而已,自己倒也习惯,可弟弟妹妹终归是受不得这些的。
与此相比,山中寻财,市上卖货倒是安逸一些,男人收起钱财质问少年有无私藏,少年翻开裤兜只说没有,每日都会留下些铜板埋到土里,如若不然人家的年是年,家里太冷清了不好,冲喜的财还是要保留的。
其他节日过不得,年底那天会买上几斤肉,或包饺子或炖它一锅,也是家里最安乐之时。
翌日鸡未鸣,章钱早早起身背着箩筐朝大山走去,每到山底,开始阻止自己的冲动,如今妹妹也快长大了,好日子就要来了,苦尽甘来为何求死,进这山的可不是他这般孩子,有那江湖高手,山上神仙,便是如此九死一生,自己这点斤两就算了吧,何况他从未相信过自己的运气。
生来能长到五岁便是一种幸运,之后可以自力更生了一难接着一难的来,倘若真能时运好些,总不至于落魄至此。
寻得鲜菇几朵,草药些许,山下谋财者很多,从未有人比他起的早,每次过来都会满载而归,偶有几次还能遇些良物会激动的直跳脚,山下机缘便是如此,也只是如此。
少年观树上鸟窝,此时却是孵蛋的好时机,大鸟尚在,便是被拍打几下也掉不了二两肉,得那鸟蛋给二妹补补身子。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次吃饭进食点点,生怕吃的多了明儿个撑不到晚上,世间怎会有如此体贴的妹子,偏偏是我章钱的妹子,少年露出温暖的笑容,果不其然夺得四枚鸟蛋,换了个大花脸,收获颇丰,照着原来的路继续寻财,蘑菇生处,轻车熟路,药材虽长得快些分布很广,更多时得跑着去抢财源,生怕步子慢些错过了。
不时遇见那山上神仙飞下来,对于他们不会理会,少年也敬而远之,有些事碰不得,这是规矩,若真惹得那神仙不高兴,你或许不会死,定会饱受折磨,巷子口那人就是这般,因年轻气盛,惹了神仙,如今疯疯傻傻,他人纵有怨言也不敢说,毕竟杀人不行,折磨人这事又能说得几句,何况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上仙人怎会听进一个凡夫俗子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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