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的气氛有点奇怪,林沐阳全程陪着笑脸,一个劲地招呼他俩吃菜,乐呵呵地夸奖她最近的文风柔和了许多,一脸的“慈眉善目”。宋以心总觉得他是有话想说,菜没吃几口,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到舒玦身上,她知道他是顾虑有其他人在,但又想到自己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事是需要私下说的,所以直愣愣地开了口:“我吃饱了,再不说就回去了。”
被识破的林沐阳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那个,以心,你记不记得谭琳琳啊?”直觉告诉舒玦,他这样谨慎,代表这不是一个宋以心会喜欢听到的名字。
果然,在林沐阳问完这句话后,坐在她身旁的舒玦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仿佛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是,是这样,就是,她现在从事影视业,你那本书,他们公司看上蛮久了,说是给你发了很多邮件,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才找到我这里来……”林沐阳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因为宋以心的表情瞬间变了。
当初出版的具体事宜都是他在操作,宋以心除了一个八百年不用的邮箱,什么都没留下,谭琳琳一开始找上他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心里十分清楚那是不可能谈成的事,他就没敢跟宋以心开口,只是被谭琳琳磨来磨去,磨了半年多,开的条件越来越好,林沐阳觉得怪可惜的,眼见宋以心最近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扎人,所以才壮着胆子开了口。他本想两个人安静地吃顿饭,委婉地提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态度,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个舒玦。
“你有什么把柄在她那?”宋以心微微歪了头,盯着林沐阳看了几秒。
“啊?什么把柄?”林沐阳被问得一怔。
“我不答应的话,对你有什么损失吗?”
“那肯定没有啊,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他们公司开的条件比较好,你看这几年改编的剧……”
“不答应。”宋以心飞快地吐出这三个字,搁下茶杯,站起了身。
“……”
“这个我今天做的,你带回去尝尝,先走了。”宋以心将随身带着的一个纸袋搁到他面前。
舒玦跟着起了身。
“不答应就不答应嘛,饭先吃完……”林沐阳抹了把汗,幸好自己没再犯蠢,要不然宋以心肯定要和他绝交了。
“学长,”宋以心停了脚步,“谢谢了。”
林沐阳以为自己听错了,认识她这么多年,别说开口言谢,平日里的交流也多半是简单的几个字,否定或者肯定,这样的宋以心,让他很是意外:“什,什么?”
“谢谢你一直很照顾我。”宋以心忽然发现其实和别人说谢谢并不难。
林沐阳挠挠头,笑得有些憨,冲她摆摆手,又对舒玦笑了笑,算作回应,目送他俩走远,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舒玦已经结过了。只是朋友吗?林沐阳看看手中的纸袋,有些失落又隐约觉得开心,宋以心变了,变得有人情味了。
沉默了一路的宋以心,在电梯里将手中的另一个纸袋递给了舒玦:“你也尝尝,微咸,不甜。”
“你还准备了两份?”
“嗯,本来要给以安的。”
宋以心觉得舒玦的语调有些奇怪,似乎是有点不开心,她认识的他的情绪向来很稳定,极少有波动,所以才被宋以安说他俩坐一块的时候就像是两个看透红尘的千年老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刚刚,把以安那份给学长了。”宋以心的睫毛扑簌了几下,感觉自己有点心虚,不明白为什么要补这句话。
舒玦的嘴角勾了勾,之前的表情迅速被替换成了愉悦。
她给的是海盐司康,快手甜品,做法很简单,宋以心偶尔发懒的时候就做司康,这货对口味没有太多的要求,甜也合适,咸也适合。舒玦想到她特地强调说是微咸,不甜,就有些开心。跟饼干的薄和曲奇的微厚不一样,司康是块状的,口感在饼干和面包之间,外酥里软,刷了全蛋液后烤制的表面颜色有些金灿,中间加了杏仁和核桃碎,点缀了几颗黑加仑,因为加了淡奶油,减少了黄油的用量,就没有了那种发腻感,含糖量不高,海盐是主角,入口有点咸香。
宋以心洗完澡后在房间里坐了会,尝试着写完这周的稿子,发现自己敲不出一个字后,又挪到了客厅,开了电视发呆。
门铃响了两声,她坐着没动,等了两分钟,门锁被开,她知道不是宋以安。
舒玦将银耳汤搁在她面前,他给她发过微信,她没回;又发给宋以安,说还没回来;按门铃,她也没应,他只好自己开门进来。宋以安曾叮嘱过他,如果确定宋以心在家却无应答,一定要去看看,因为她曾高烧到起不来。虽然知道这会肯定不是高烧,但他知道她心情有点糟糕。
宋以心已经习惯他这样出现在她家里,甚至十分习惯他递过来的勺子,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默默地吃完了那一小碗银耳汤,靠在沙发背上:“宋以安是不是要开始夜不归宿了。”
“回来了你问问。”
“他快26岁了。”
“那就不问吧。”
“我有点好奇那个女孩是什么样的。”
“长相?”
“不是,”宋以心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盯着电视,“希望她是个很简单的人,心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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