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板摇头,反驳道,“如果当时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会继续陪她走下去,小樽不会是终点......”
“您不会的。”诺诺看着他的眼睛,“我从您的眼睛里就能看到答案。如果正像您说的那样,我和她一样有着差不多的聪明,七年前的她也能看到。”
老板沉默了。
风雪声还在继续,人声消失,显得这个寒夜格外喧嚣。
夏羡端起他和诺诺的杯子去后屋又盛了两杯热红酒,他好像真的对这个味道情有独钟,把诺诺的递给她之后抱着自己的杯子去窗边趴着喝。
老板深吸一口气,“你也有爱的人吧?”
“谈不上爱,因为我也无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内心。”诺诺笑了笑,是那种落落大方的笑容,窗外的月光和白雪都在此刻黯然失色,“喜欢吧,这我倒是能确定。”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老板说,“你和她...真的很像。我也许一直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每次我和她待在一块儿,就好像成为了同一种人,现在看来,我还差得远。”
“什么样的人...吗?”诺诺认真思考起来,“是一个会跟我说‘坐在石头上的人’理论的家伙。”
“坐在石头上的人?”
“大概是说,所有没有被人身禁锢的人,都正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他嘴上说‘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这就像一个有手有脚的、可以走动的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却宣布自己‘不想坐在这块石头上’一样,是无法成立的。如果真的不想,就会站起来,迈开腿。所以如果一个人坐在石头上说这么一句话,到底是真的无力走开,还是沉迷于坐在石头上的福利故意不走,真相如何,时间久了自己才知道。”
老板笑笑,“能说这样的话,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呐。”
“那您猜猜他口中‘坐在石头上的人’是谁?”诺诺眨了眨眼。
“难道是你?”
“对咯,”诺诺哼了一声,“所以这样的人,也只应该停留在喜欢了吧?如果再进一步,会气死人也说不准。”
“但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不是吗?”老板说。
诺诺没来由地望向窗边,落地窗外有明月高挂,趴在那儿的夏羡好像找到了新的玩具,目光怔怔地穿过飘落下来的雪盯向夜空。
诺诺突然想起当时算是纠缠般地跟夏羡去预科班当助教,又算是不讲理地在那天学院遭袭时拉他跑去山顶晒太阳。
其实这很快就一晃而过的一年半,她在卡塞尔学院里老是下意识地走到英灵殿的外面,那原本有着一株槲寄生的地方,当时冰窖下爆发的毁灭爆炸将外面一圈都夷为平地,但很快校工部栽了新的绿植。
那里其实已经不一样了。
但诺诺还是喜欢去那儿发呆,偶尔还带上一支冰淇淋。
老板说他在七年前就被困在天狗山的脚下了,她又何尝不是?
也许一年半前,她陈墨瞳也被困住了,困在了英灵殿外的那颗槲寄生下,那里有夏羡给她放的烟花,有晚风,有燃尽后的烟味儿。
张爱玲虽然只在婚书上写过那么朴实无华的“签订终身,结为夫妇”,但她还写过,我一直想把一些东西强加于你,我的时间,我的爱,我的胡搅蛮缠,我的狰狞和可爱,却从没问过你需不需要,想不想要,但我知道这些我从不给别人。
“我一直想从你的窗户里看月亮。”张爱玲这样写。
诺诺回过头,笑了笑,对老板说:“老板,其实我呀,也不比你聪明多少,我们都不是感情里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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